中国历史上有两部非常有名的字书,分别是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和南北朝顾野王的《玉篇》。对于今人来说,顾野王并非令人熟知的名字;但对于搞训诂的人来讲,则是一个绕不过的人物。野王字希冯,南朝梁、陈间人。一说野王原名休伦,因慕西汉名臣冯野王之名而改焉,牟巘《松江宝云寺记》中说:“西汉有冯野王,列九卿,性刚洁。顾公字希冯,盖慕之也。”其三弟名充国,亦以西汉名臣为名,可见顾氏一门的家风。
顾野王出身于吴郡望族,其父顾烜,精于儒术。野王自幼颖异,七岁读五经,即能知其大旨;九岁能属文,作《日赋》,十二岁作《建安地记》二篇。逮到年长,学识更加丰富,“遍观经史,精记嘿识,天文地理、蓍龟占候、虫篆奇字,无所不通”。梁大同四年,被任命为太学博士。此后历官王府记室参军、金威将军、咨议参军、撰史学士、招远将军、国子博士兼东宫管记、太子率更令兼东宫通事舍人,以黄门侍郎、光禄卿终于任。
顾野王虽询询焉一书生,但临难不苟。南朝为中国历史上之动荡时期,战乱频仍,特别是梁武帝后期的侯景之乱,更是造成“千里烟绝,人迹罕见,白骨成聚,如丘陇焉”的惨祸。此时,顾野王正在家乡丁父忧,闻叛乱起,即招募乡党数百人,赴京勤王。史载野王身高仅六尺,体质羸弱,又居丧哀毁过度,衣服穿多了都打晃,但一经披坚执锐,登高一呼,则慷慨陈词,晓以大义,“见者莫不壮之”。建康沦陷,野王逃往会稽,不久赶到东阳,与另一名将领刘归义合军,据城抵抗叛军,直至乱平。
野王一生博学多才,著述宏富,是著名的语言学家、史学家。按《陈书•顾野王传》记载,“其所撰著《玉篇》三十卷,《舆地志》三十卷,《符瑞图》十卷,《顾氏谱传》十卷,《分野枢要》一卷,《续洞冥纪》一卷,《玄象表》一卷,并行于世。又撰《通史要略》一百卷,《国史纪传》二百卷,未就而卒。有文集二十卷”。其史学著作大部分散佚,洵属可惜,故其对后世影响最著的当属“总会众篇,校雠群籍”的《玉篇》,全书收字16917个,后代递有增补,体例宏赡。关于此书价值,古人有“《说文》讨篆籀之原,《玉篇》疏隶变之流”之论,即是说如果要推究文字的本源应以《说文》为宗,若考察文字发展的源流则应以《玉篇》为本,可见其在语言学中的地位。
不仅如此,顾野王还是一位丹青妙手,并兼善诗文。他曾与琅琊王褒并做宣城王的宾客,颇为宣城王所赏识。宣城王令他画古代的贤者,令王褒作书赞,被当时人称作“二绝”。其文笔亦颇可观,后世有“炼格完美”、“新奇可爱”之评。如今顾野王已入祀苏州沧浪亭之五百名贤祠,与历代先贤一起供后人凭吊。
参考文献:
1.李延寿撰《南史》,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6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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