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修复
“书藏古今,港通天下”,这八个字总结出了宁波的文化底蕴与经济实力。其中,“书藏古今”指的是天下第一藏书阁——天一阁。昔日一代大思想家黄宗羲就以登上天一阁为荣,发出“读书难,藏书尤难,藏之久而不散,则难之难矣”的惊世之叹。
作为中国现存最早的私家藏书楼,也是亚洲现有最古老的图书馆,四百年风雨飘摇间,岁月仿佛只是天一池里日复一日地荡开的层层涟漪,古籍安然地在楼阁上休憩,全然不曾理会风流云散的往昔。
修复古籍还原文明记忆
留下对传统文化的敬畏
在天一阁北书库旁,有一个安静的别院,从未对外开放,进入这里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它是天一阁的藏品修复部,也是文化部公布的12个国家级古籍修复中心之一。在这里,那些出现虫蛀、发霉、破损的古籍,经过古籍修复师的手再次“重获新生”。
“天一阁现藏古籍30万卷16万册2.2万余种,善本古籍5000余种3万余册,其中约40%的古籍因虫蛀、鼠噬、絮化、酸化、老化、断线、缺损等病害需要修复。”王金玉是天一阁的藏品修复部主任,四十年来,她参与修复的古籍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册了。
在修复室,几位修复师正聚精会神的对一页页残破不全的古籍进行精心修复,所经手的每一页纸张都有上百年的历史,这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拆书、洗书、补书、折页、喷水、剪页、压平、捶书……每人一个工作台,上面架着一盏台灯。手边一盆打稀的浆糊,浆糊里泡一支毛刷。取备用纸,用手撕出一角,蘸上浆糊,衬托在破洞背面,再将多余部分移去,熟练细致地完成每一道修复程序。
“视情况而定,如果只是填补一下轻微破损的话一天可以修复10页左右。如果情况严重,也许花一天时间,只能修补一页。”
这里的人,大多将毕生精力都倾注在古籍修复的事业上,一干就是一辈子。有人为了份安稳的工作,有人因为喜爱,有人是家传,无论前因如何,后果都是他们扎根在这儿,用工匠精神复原出残卷中的文明记忆。
纸张修复的新办法
是匠心的继承与发展
王金玉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工作室里做修复。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细心地做好每一个细节,耐心地重复每一个动作直至完成,不断用审慎的完美主义目光检视修复成果。在多年的实践中,王金玉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古籍修复方法。
捶书,是古籍修复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在古籍修复过程中,往往需要补洞或者新衬一张底纸。因此需要通过捶打,让纸张保持原有的厚度,修旧如旧。但是使用传统的方头锤敲打纸张,容易在纸张上出现印痕,对古籍造成二次破坏。经过探索,王金玉自己设计图纸,打造了表面带有弧度的圆头锤,解决了这一难题。
在外人看来,古籍修复需要的是耐心和毅力。但是王金玉告诉记者, 古籍修复还需要创新和匠心。
例如2013年,天一阁古籍修复中心首次结合传统纸质文物修复和科技保护两种手段,完成了3张清代进士榜的抢救性修复工作。
这3张进士榜文是1877年张贴在鄞州区姜山镇新张俞村祠堂里的,具有极高的文物价值和地方史料价值,但由于保存条件极其简陋,历经百余年后,已出现严重絮化、残缺不全、污渍等现象,按照简单的古籍修复的方法,修复难度极大。
王金玉创造性的将书画装裱修复技术,应用到了纸张修复中,并首次采用化学手段加固,将揭取下来的块状、粉末状碎片还原榜文拼接起来。6名专业修复人员经过两个多月的奋战,终于为这件珍贵的文物“续了命”。
在2015年年底,天一阁精湛的古籍修复技艺被写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纸张保护:东亚纸张保护方法与纸张制造传统”项目的重要成果《纸质文物保护与修复操作指南》之中,以天一阁馆藏古籍《台东涧溪鲍氏宗谱》与文书《清光绪三年张嘉禄翰林院庶吉士敕封》的修复工作为例,详细介绍了古籍与文书的修复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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