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四、十五中世纪西方文艺复兴的烈火,从意大利开始熊熊燃烧的时候,中国在干什么?难道中国这个长期的封建王朝依然一片冷寂,毫无勃勃生气吗?回答是肯定的,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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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与西方文艺复兴相对峙的十五世纪中叶,中国最富绕的江南大地崛起了吴门画派,标志着中国文艺复兴的萌芽并发了!为什么能这么说?只要简要地将吴门画派与西方文艺复兴作一对比就再清楚不过了。
商品经济的发展,促使生产力获得发展,萌发了资本主义幼芽,市场的高度运作,繁荣了城市经济,进一步促进了文化、思想的活跃,意大利人率先提出了人的自由的思想运动,为文艺复兴运动的掀起提供了物质基砝和精神准备。
明代商业的繁荣
明中叶的苏州,即吴门画派崛起前夕又何尝大体不是如此。由于明朝苛政松弛,生产与文化获得复兴,地产的丰饶与经济的繁荣,使苏州城重新发达起来。苏州成为“各省商贾云集之地”,形成了众多的、大小不一的繁盛城镇。
顾炎武在《天下郡国利病书》中云:“盖吴民不置田亩,而居货招商,阊阛之间,望如锦绣,丰筵华服,竞侈相高,,而角利锱铢。”民众的衣着、饮食、交通和居住方式都有了极大改观。加上资本主义幼芽的萌发和外国商品的刺激,进一步繁荣了苏州经济的发展。思想文化运动也风起云涌。
明·李梦阳 书法作品
以李梦阳为代表的“前七子”和以王世贞为代表的“后七子”运动,提倡“复古”,“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坚决拚弃当下陈腐的“台阁体”与“八股文”。主张革新,具有积极的、进步的意义,受到广大民众特别是文人们欢迎。此外,当时苏州市场已相当成熟,各种商品的卖买与交換极其普遍。
画肖像的画师--明·仇英《汉宫春晓图》局部
举个例子,《金瓶梅》第63回西门庆叮嘱画师用心为李瓶儿画遗像:“我送先生一匹緞子,上盖十两银子。”按照当时价格,两幅肖像画抵得上一个长工一年的收入,可见当时民间画师的经济收入相当可观。所有这些,都是吴门画派崛起的基本条件。
与西方文艺复兴相比,尽管规模不同,社会性质不同,复兴的內容不尽相同,但事件的本质与意义是一致的。核心问题都是改革与创新。
意大利-佛罗伦萨
西方文艺复兴的爆发点是意大利,起始点在佛罗伦萨。佛罗伦萨只是个小城镇,却云集了国内外各种优秀人才,开始了绘画、雕刻、工艺、建筑、城市建设、工业革命等一系列的改革与创新。这与当时的苏州有着何等的相似。
当时的苏州可比佛罗伦萨大多了,但也只是大中国的一隅,随着吴门画派的崛起,园林设计与建筑、纺织、缂丝、颜料、纸张、傢具、手工业、收藏、古玩、医药、水利、城市建筑、宗教艺术等等,都有了极大发展。吸引了大批有识人士乔迁苏州定居,为朝庭作出的贡献也越来越大。
明·文徵明《拙政园八景》之一
西方文艺复兴,其实是一次对知识和精神的空前解放与创造。表面上是要恢复古罗马的进步思想,实际上是新兴资产阶级在精神上的创新,为新兴资产阶级走上历史舞台做好准备。其影响巨大,涉及整个欧洲,波及全世界。随着资本主义革命的开始,西方文艺复兴也便自行宣告结束。
在影响上,中国明代吴门画派崛起的影响自然不可与西方文艺复兴同日而语。吴门画派的崛起与发展,是思想文化的革命,并不会对社会生产力、对民生起到直接作用,更动摇不了根深蒂固的封建皇权统治。尽管如此,它对我国思想文化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
明·沈周《秋山读书》
吴门画派是中国美术史上规模最大、时间最久远,影响最广泛的画派。以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为代表的“明四家”直接统治画坛132年,他们倡导发展的“文人画”,强调诗、书、画的紧密结合,体现了他们向往自由、追求创新的思想,受到了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深刻影响了许多行业的发展。
明·陈淳《花鸟图》轴
由于“明四家”画艺高超、人品高尚,他们有许多传承子孙与门徒,其中有许多可称我国杰出书画艺术家,如王宠、陈淳、文彭、文嘉、居节、朱朗、仇珠、徐祯卿、陆治、陆师道、彭年、周天球、许初、文俶、尤求、王㲄祥等。
明·陆治《花溪渔隐图》
吴门画派创造了许多独具一格的画种和奇特现象,为后代人、也为现代人所仰慕与学习,如以沈周、文徵明为代表的“文人画”、以唐寅、仇英为代表的“人物画”、以仇英为代表的“大青绿工笔重彩山水画、风俗画”、以陈淳为代表的“大写慐花卉画”,与后来的徐渭称为“青藤白阳”;以祝允明、文徵明、陈淳、王宠为代表的书法“明四家”。
明·仇英《上林图卷》局部
此外,文徵明的书画艺术传承十代子孙,为我国、为世界艺术史上绝无仅有的奇特现象。吴门画派存世的书画作品量浩大,是我国古代的宝贵遗产。据李维琨《存世中国明代绘画与吴门画派作品统计对照表》中国明代存世画作5754件,其中吴门画派1893件,占32.9%。
据徐沁《明画录》记载,明代全國著名画家八百余人,其中苏州、常熟、昆山、太仓的著名书画家达三百九十余人,占全国近一半。足见当时吴门画派的实力与业绩是何等辉煌。
明·文徵明书法《兰亭序》局部
吴门画派的影响范围广泛,明末清初的许多江南画派如松江画派、屡东画派、熟姑画派、常州画派、嘉兴画派等等,都是吴门画派的继续与延伸。直接影响到上海、浙江、江西、安徽、江苏、福建、山东等地。间接的影响扩大到全国,乃至日本、朝鲜、越南和许多东南亚国家。
碍于中国封建王朝长期的闭关锁国政策,吴门画派如此重大的事件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宣传,处于一种封闭状态而自生自灭。直至海上、陆上丝绸之路的开僻,大批海外商人、传教士、艺术家们来到中国,才发现了吴门画派。
明·文徵明《浒溪草堂图》
他们为吴门画派的伟大成就感到惊讶,感到骄傲。时至今日,依然有许多西方艺术家在评点吴门画派的画家与作品,指出许多吴门画派的画家与作品,一点也不逊色于西方文艺复兴时的画家与作品,甚至有不少地方超过了他们。限于篇幅,不能在这里详述了。
综上所述,中国明代吴门画派的崛起,虽不能与西方文艺复兴并列,但也毫不夸张地可以说,这是中国文艺复兴的一棵萌芽,一种积极的尝试,将永远载入史册。